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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神山的余烬在风中打着旋,如同祭奠逝去的亡魂。那场惊心动魄的龙脉之战,最终以无虚道长的伏诛、玄影阁主力的覆灭而告终,然而胜利的代价,沉重得让活着的人几乎无法呼吸。
萧景珩横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苏明月,一步步走在下山的路上。他的步伐很慢,不再是往日那般龙行虎步,带着显而易见的虚浮,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棉花上,又像是承受着千钧重负。灵魂深处被撕裂的剧痛并未完全消散,如同跗骨之蛆,时刻啃噬着他的意志,只是被他强大的自制力强行压下。他所有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怀中之人那微弱却平稳的呼吸上,那浅浅的气息,是他此刻唯一的精神支柱。
墨尘沉默地跟在身后,一手搀扶着几乎脱力的玄婆婆,另一只手紧握剑柄,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四周。这支小小的队伍,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挥之不去的悲壮。来时,他们是意气风发、欲挽狂澜的靖王与其智勇双全的王妃;归时,一个魂伤沉重昏迷不醒,一个本源大损步履维艰,唯有怀中那枚已与苏明月魂魄共生、光华内敛的明月玺,证明着他们曾如何逆转了必死之局。
山脚下,早已接到飞鸽传书的亲卫队肃然列队等候。当他们看到自家王爷那苍白如纸的脸色、被汗水与血污浸透的袍服,以及他怀中气息微弱、眉心带着一道奇异金色印记的王妃时,所有人心头都像是被巨石砸中,齐刷刷跪倒一片,不少人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“王爷!”副将声音哽咽。
萧景珩微微颔首,没有多余力气说话,只是用眼神示意准备车驾。他小心翼翼地将苏明月送入铺了厚厚软垫、布置得极其舒适的马车内,自己却并未进去,而是对墨尘低声道:“你与婆婆上车照料,本王……骑马。”
“王爷!不可!”墨尘大惊,“您的身体……”他看得分明,萧景珩此刻完全是在硬撑,别说骑马,恐怕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。
“无妨。”萧景珩打断他,声音虽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需要保持清醒,需要维持靖王最后的体面与威慑。他不能让任何人,尤其是可能潜伏在暗处的眼睛,看出他和明月已虚弱至此。他翻身上马的动作依旧利落,只是抓住缰绳时,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,暴露了他此刻的勉强。
“启程,回京。”他吐出四个字,调转马头,走在队伍的最前方。阳光勾勒出他挺拔却难掩孤寂与疲惫的背影,如同一头受伤的孤狼,舔舐着伤口,却依旧守护着最重要的珍宝。
回京的路,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