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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毛三终于能够不依靠木杖,独自缓慢地、但还算稳当地走到石屋外那片小小的空地时,部落里似乎也迎来了一个小小的庆典——他们成功狩猎到了一头足够整个部落食用数日的巨大“山彘”。
夜幕降临,巨大的篝火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熊熊燃起,跳动的火焰驱散了山谷夜晚的寒意,也映照着一张张洋溢着满足与喜悦的质朴面孔。烤肉的香气混合着某种野果酿造的、味道辛辣醇厚的饮料气味,弥漫在空气中。
毛三被阿雅半搀半拉地带到了篝火旁,坐在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。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参与到部落的集体活动中。周围投来许多好奇、友善,或许也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。他穿着阿雅找来的、略显宽大的粗麻衣物,长长的黑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,虽然脸色依旧苍白,身形消瘦,但那双曾经充满凌厉与警惕的眼睛,此刻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,显得平静而深邃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安静地坐着,感受着这份与厮杀和阴谋截然不同的、充满生机与烟火气的喧闹。
部落的首领,那位名叫“磐”的雄壮汉子,端起一个巨大的陶碗,里面盛满了浑浊的果酒,他走到篝火中央,面向众人,声音洪亮如钟:
“敬祖神!赐予我们猎物,赐予我们力量,庇护我部族生生不息!”
“敬祖神!”所有部落成员,无论男女老少,都齐声高呼,声音整齐划一,带着发自内心的虔诚与豪迈。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碗、或是直接拿起烤好的肉块,大口喝酒,大块吃肉,气氛热烈而粗犷。
阿雅塞给毛三一块烤得外焦里嫩、滋滋冒油的兽肉,又给他倒了一小碗果酒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:“快尝尝!这是‘烈爪鸟’的肉,最好吃了!酒是阿婆用‘火浆果’酿的,喝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!”
毛三接过,学着他们的样子,咬了一口兽肉。肉质紧实,带着一股原始的野性香味,咀嚼起来很有韧劲。他又抿了一口果酒,一股灼热感瞬间从喉咙滑入胃里,随即化作暖流散向四肢,驱散了夜间的寒意,让他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红晕。
他不太习惯这种热烈的气氛,但并未感到不适。相反,这种简单、直接、充满生命力的狂欢,让他那颗沉寂许久的心,似乎也随着篝火的跳动,微微活络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