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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布图鲁单手抚心单膝跪地,撕裂的残袖如白鹤垂翼:“斡难兀惕狼神后裔伊桑·布图鲁,以断袖明志——此臂不举刀兵向天朝!”
“相主之言甚善。我朝向来友待远宾,宽以治下,又岂会计较于陈年旧事,而失了大国风度。陛下,臣观伊桑相主言辞恳切,当年旧事不过边境宵小作乱,何须挂怀?”
说话之人是镇北大将军令坤成。他轻抚广袖,眼底的精光在霓虹般的灯彩下一览无遗。玄色的赐服蟒袍在案前烛盏下泛着绀(gàn)宇之色,晦暗不明。
此语一出,席间登时哗然。
云中都司都指挥使当即按耐不住,拍案而起:“大将军此言荒唐!数年前我云中上下数千名将士百姓的性命岂容一句‘宵小作乱’泰然揭过?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,理应知晓将士羁旅之苦及布衣为生之艰。若是季都堂在天有灵,对大将军此言寒心之至,弗知其极啊!”
璋佑王素以温厚德载为称,故虽未与穆亲王,肃亲王二位皇兄同封亲王,在宗室之中也颇有声名。他向来不站帮派,此刻闻言却也皱了眉道:
“昔日宣宗皇帝虽收下了《止戈赋》,对斡难兀惕使臣声称不计前日之嫌,愿两国修睦,千秋万代,只因我大靖有容人之量,而非惧事之辈。两国言和不假,我边关军民之血横流也是真切存在过,大将军身为靖朝官员,如此之言,实属不妥。”
“璋佑王所言当如是。只是臣思古言,‘当今之时,万乘之国,行仁政,民之悦之,如解倒悬也。’圣主临朝,自当怀柔远人。当年之事既已平息,宣宗皇帝与老可汗已然交好,如今翻出陈年旧怨,未免有伤两国和气。”左军都督捻须道。
海孺安不满此言,眉目肃然,语中庄严道:“《旧唐书》有言记,‘以史为鉴,可以知兴替。’唐朝太宗,千古明君,昭仁之治德布天下。然则在突厥入侵泾州武功一带兵败投降之时并未登即受纳,而后虽与颉利可汗杀白马而设盟誓,却也从未忘却边关军民遭战乱之苦,而多番谴斥突厥。都督所言潜换其宗,有失允当,老臣弗能称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