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产房内,那一声微弱如猫泣的婴啼,并未带来半分喜悦,反而如同丧钟,敲在萧景珩濒临崩溃的心弦上。他所有的感知,所有的神魂,都死死系在怀中那个气息微弱、面如金纸、已然昏死过去的人儿身上。明月!他的明月!
“救她!救她——!!”
萧景珩的嘶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,充满了绝望的疯狂。他紧紧抱着苏明月冰凉的身体,那双曾执掌千军万马、稳定如山的手,此刻却颤抖得无法自抑,只能徒劳地将自己那混乱而霸道的魂力,不顾一切地、如同决堤洪水般灌入她体内,试图抓住那正在飞速流逝的生机。
玄婆婆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,她一把推开试图清理婴孩的稳婆,枯瘦的手指疾点苏明月周身大穴,金针闪烁着微光,如同织就一张细密的网,试图锁住她溃散的魂魄。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按在那光芒急剧闪烁、明灭不定的共生契印上,厉声对萧景珩喝道:“王爷!稳住您的魂力!王妃魂伤被早产彻底引动,已然碎裂!您这般狂乱灌输,非但无用,反而会加速其崩溃!静心!引导您的魂力,随老身金针指引,护住她的心脉与识海核心!”
萧景珩赤红的双眸死死盯着玄婆婆,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挣扎。他强迫自己收敛那狂暴的力量,依循着玄婆婆金针渡入的那一丝微弱的引导,将魂力化作最温和的涓流,小心翼翼地探向苏明月心脉与那布满裂痕、近乎湮灭的识海。
他能“看到”,她的识海已是一片混沌废墟,明月玺黯淡无光,悬浮在中央,其上裂纹蔓延,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解。而那淡金色的共生契印,此刻也如同风中残烛,光芒急剧波动,将苏明月魂魄碎裂带来的无边剧痛与死寂,清晰地反馈到他的灵魂深处!
那种痛,远胜于他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,远胜于龙脉反噬的煎熬,是眼睁睁看着挚爱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、足以将人逼疯的极致折磨!
“丫头!撑住!为了孩子!为了王爷!你不能放弃!”玄婆婆一边施针,一边对着毫无意识的苏明月嘶声呼唤,老眼中亦是泪光闪烁。
那被暂时遗忘在旁的婴孩,由赵嬷嬷颤抖着接过。孩子实在太小了,浑身青紫,皮肤薄得几乎透明,能看清底下纤细的血管。他(她)的哭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,小胸膛起伏微弱,仿佛随时会停止呼吸。稳婆低声道:“是个小世子……只是……太小太弱了,怕是……”
这话如同又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萧景珩心上。孩子……他和明月的孩子……